“炸鬼”是油条吗?

说起来,二十年来北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 这些变化体现在各个方面:天更蓝、水更绿、树木更多、道路更宽、高楼大厦鳞次栉比,城市环境日新月异。 当然,除了这些“宏大叙事”之外,还有一些具体到我们每个公民生活的细节。 从吃、穿、住、行等一切都变得越来越丰富和便利。 但也有一些变化让人感觉特别怀旧。

比如,早餐逐渐西化,牛奶面包取代豆浆、油条,成为主角; 其次,逐渐变得不方便。 早上下楼的时候可以买现炸的或者新煮的食物。 相反,你必须提前购买原料并在早上加热。 ,或者就得叫外卖,吃点“温热的食物”。 老一辈人经常唠叨:小时候吃的是烧饼、烧环炸鬼,早上喝的是豆浆、酱油、豆腐花。 现在看看吧。 如果你忍不住问:“炸鬼是油条吗?” 那你一定会受到教训:看看你们年轻人,连油条都不知道。 和油条是一样的吗?

这引发了作者的考证思绪,写下了老北京最常吃的“爱国早餐”——炸鬼。

一二龙路上别“炸鬼”

北京曾是金、元、明、清四个朝代的古都。 近一千年来,北京拥有巨大的政治和地理优势。 有着无与伦比的主角光环,可以博采全国各地之长,早餐零食也不例外。 清末有一首诗,叫《都门竹枝词》:“三块钱买好花,切糕鬼腿叽叽喳喳油炸鬼,早上一碗甜糖浆粥,再喝茶汤和面;凉了。”水果饼,炒甜耳朵,挂炉烧饼爱窝窝,叉烧刚卖完,硬面叫糯米团;烧麦馄饨摆在盘上,加上新加的糯米团成沙。 ,最贵的鲜鱼是黄花,入口甜如蜜,还有葡萄加哈密瓜的哈密瓜,炒肝油的香肠,桂花黄菜片汤……”仔细一看,这些都不是“正餐”老北京的“饭菜”。 ”,光是零食、水果零食就已经这么丰富了。对于“鬼腿”到底是什么,众说纷坛,有学者认为指的是炸鬼腿。

作者查阅了大量有关清末民初老北京的史料和回忆录。 油条、炸饼很少见,但“炸鬼”二字却是最常见的。 炸鬼的真名是炸果子。 齐如山先生在《北京话》中说:“‘过’俗读‘归’,是北方的古音。” 有学者进一步考证说,“郭”字读作“gui”。 是山东话。 因为老北京的早餐多是在粥店、烧饼店卖的,而做这种生意的人大多是山东临清人,所以就带着山东口音。

老北京人也将“炒柏”读作“炒柏”。 清末国学大师余樾说:“油鬼俗称油柏,云杭人痛恨秦柏。” 著名文史学家董宝光说,张善培两位老先生的著作中也记载这个名字的由来与秦桧有关:“相传奸臣秦桧和南宋他的妻子谋杀了岳飞,全国人民都恨他们,所以他们创造了这种食物,将其与面粉混合,将其卷成长方形,中间垂直切开,保留两端。连起来,摊开煎至椭圆形,两端微连,香脆可口,撒上芝麻吃,就是一顿美味的早餐了。 ”,而两侧则代表秦桧夫妇,先被刀砍,然后油炸,然后食用,以泄百姓心中的愤怒。”

从这个事件可以说明两点。 第一,叛徒绝对不能这么做。 否则,就会变成跪雕像,被万人殴打,被百万人咀嚼。 二是炸鬼子真是每天早上充饥的不折不扣的“爱国食品”。 这种爱国主义教育真是精彩。

制作炒面的工具和炒制方法都讲解了。 和面过程中用于垂直切割的刀是小瓦刀。 放入油锅煎时需要用铁筷子撬开,煎到一半需要翻面。 ,这个译文流畅优美,重点是“like a goose游泳在大锅里”。 喊的时候,有一句特别的话:“他个头大,脸白,扔到锅里,它浮起来,就打败了炸鹅!”

还有那些大喊大叫闹事的。 白铁铮先生,艺术教育家,幼年旅居北平。 他在《老北京旧经》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:据说西单二龙坑(今二龙路)地处很偏僻,行人在夜间常会遇到。 我们去《墙上的鬼》的时候,有一个山东哥们,胆子很大,从来不怕鬼。 他盖了一座茅草屋,并在那里开了一家粥店。 他每天五点钟就起床烤烧饼、炸鬼,大声喊叫。 :“来炸鬼,来炸鬼,这是新的炸鬼!” 开业不久,一天晚上,砖瓦如雨点般落在他茅草屋的门窗上,门外的火炉也倒了下来,桌子被掀翻了,大量的沙子和石子洒进了屋子里。油底壳。 山东小伙们吓得连忙躲开,再也不敢在二龙坑“炸鬼”了。 这个故事据说有“北平西半部人人皆知”。 现在想起金融街,每一寸土地都那么值钱,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变化。

油条和油条有什么关系?

白铁正先生将炸鬼分为三种。 第一种是炸鬼,油炸温度较高,颜色焦黄,口感酥脆。 这种炸鬼最受欢迎; 第二种是咸炸鬼。 它的形状叫环,呈圆形,用小火煎熟,颜色微黄; 第三种是糖糕,尤其像后来的糖糕,“形如圆盘,一侧微鼓,中间有一个小口”。 “它是两层做的,一层加糖,一层不加糖,所以炸完后,加糖的一层颜色深,不加糖的一层颜色浅。” 孩子们最喜欢的食物是糖饼干。

不管是哪一种炸鬼,最“正宗”的吃法就是夹在芝麻饼里,配着杏仁茶吃。 即使缺少杏仁茶,芝麻糕也是绝对不能少的。

老北京有很多烧饼店。 据张善培先生回忆,他所住的花市口杨市口一条短短的街道上有五六家烧饼店。 芝麻饼干主要有两种类型。 一种是芝麻芝麻饼干,由粗白面粉制成。 将碱、明矾和盐添加到面粉中。 每二十个、三十个、四十个烧饼,一炉烤制:将面摊开,抹上芝麻酱。 ,撒上胡椒粉和盐,然后包起来,分成小块,卷成饼,刷上一些碱水,沾上芝麻,先烤后烤; 另一种是马蹄饼干(或驴蹄饼干),大多使用白面粉,其次是芝麻酱饼干,最大的区别之一是它们是在悬挂式烤箱中烘烤的(芝麻酱饼干是在窒息的烤箱中烘烤的)。 蔡绳吾编的《一岁火升》说:“炉如四尺长的房屋,有热的,稍小而尖的,称为驴蹄。” 参考这个东西,做马蹄饼干的吊炉是长方形的。 ,用砖砌成,下面生着煤火,上面有洞,上面有几个马蹄形的凹圆形压痕。 “做烧饼时,先在案板上做好的半发酵饼上沾点芝麻,然后刷上一层油和糖水,贴到炉顶的模具里。 蛋糕会变成马蹄形。 “这样的饼干烤出来,外面焦了,空心的,打开来,可以夹着炸鬼,吃起来又香又好吃……不过,不知道为什么,这种挂炉已经越来越少见了。”据介绍,20世纪50年代初,朝阳门内南街上的一家老烧饼店还保留着一个吊炉,但后来几乎完全消失在历史舞台上。

有人可能会问,炸鬼和油条有什么关系呢? 是完全相同的食物吗? 他们是高度相似的“兄弟”吗? 还是相传的“父子”? 从笔者目前找到的历史资料来看,存在两种不同的观点。

首先,它们根本不是一种食物。 例如,民俗大师邓云祥先生就持有这样的观点:“几十年前,北京被称为‘锅子、麻花、炸鬼’。大家都知道,东西方的风俗习惯虽然有些差异,西部城市,不明显,但北京没有“油条”,水果和油条不是一回事,距离北京240英里的天津卫叫“油条”。油条”。直的和上海的一样,北京没有。” 张善培先生还说:“早餐摊上卖的油条是新中国成立前后从天津传入的,我不认可,所以戏称它为‘油条’” ’因为它的厚度。”

也有观点认为两者是同一个东西。 例如,清末《燕食记记》一书中说:“北京外城称麻花,内城称炸鬼,北京城称炸鬼。”外省的水果、油条这种食物随处可见,每天种植的食材都离不开明矾、碱、盐,有时一斤面每月要三钱的订单,但每月有二钱、五钱之分,要根据春秋季节,酌情考虑。” 董宝光先生也认为“炸鬼最好”,“今天的可乐圈和油条”——但在笔者看来,可乐圈和油条的区别并不比板凳和油条的区别小。椅子。

炸鬼和油条的关系是永远无法解释清楚的。 就像很多民间艺术或者美食一样,简单中夹杂着一点点混乱,恰到好处,看起来不够精致的东西往往更美丽。 真的。 白铁正先生曾在天津北门鸟儿市场吃过一道炒豆浆炸鬼,他写的特别有趣:“天津人做生意总是搞噱头,煮豆浆的锅和炸炸鬼的锅都吓人。”锅口直径有四尺,放在炉子上烧炭、炸油条、端豆浆的服务员,边聊天边显得有一定的风范。客人们用微笑和嘴巴谈论它,让食客感到舒服。”

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,白先生的字里行间,把炸鬼和油条混淆了。

三、我要早点拿到“一套”

正因为炸鬼大多是夹在烧饼里吃的,所以也成套出售,称为“一套”。 当顾客来的时候,卖家总会问:“您想要几套?” 由于都是现做现卖,新鲜可口,尤其是冬天。 温热食用,既能填饱肚子,又能温暖身体,所以很受人们喜爱。 邓云祥先生说:“几十年前在北京,早餐就是一碗豆浆或一碗杏仁茶,再加上一两盘烧饼、麻花,既丰盛又美味,是最常见的。”当年实惠又最受欢迎的早餐“老北京还有一句话:一群东人,一群西人吃菱角饼加水果”。

在笔者的童年,也就是20世纪80年代,炸鬼在北京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了。 早餐最多的无疑是油条和炸饼。 记得我家住在富城南路一楼,就在地铁9号线白堆子站C出口处,有一个经营多年的早餐摊,是一对夫妇经营的。 即使是冬天的腊月,早上五点钟就有早餐摊。 过了一会儿,他们的手脚还冻着,已经忙起来了:穿着沾满油污的衣服,架起油锅,摆好桌子,男人把面条擀开,扔进油锅里,那女人举起了很多油。 长长的竹夹来回翻转,滋滋的声音伴随着油香沿着街道飘荡。 炸好后,将肥美金黄的油条放入旁边的铁丝篮中。 因为附近家家户户都来买,基本上都是边走边卖。 还有一个小男孩,不知道是不是这对夫妇的孩子,负责收帐和给客人做豆浆。 旁边的蒸笼上高高地堆着几个抽屉的馒头。 您可以购买它们并坐在长桌上。 在餐桌上吃,或者放在塑料袋里边走边吃。 当晨光照亮整条街的时候,你会发现,无论是炸油条的,还是买油条的,每个人的脸都红得通红。

我经常早上跑步,从我家楼下跑到钓鱼台国宾馆东门。 回来后,我就去早餐摊买油条。 刚炸好的油条又脆又软,香气和热气直冲我的脑袋。 。 后来,北京有传言说,这些早餐摊贩为了让油条蓬松,在油条里加了洗衣粉。 结果我们家很长一段时间早餐都改为面包了。 后来我们发现这是谣言。 当我们再去那里时,我们只看到了早餐摊。 我的面前立着一块黑板,上面写着“油条不用洗衣粉”的大字。 我不禁暗暗感叹这些小商人的辛酸和不易。

后来,大概是2000年以后,这些街头早餐摊似乎一夜之间就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早餐车。 近年来,随着各种便民工程的推进,油条、炸饼重新出现在很多餐馆甚至西式快餐店里。 虽然味道与以往不同,但每次面对传统食品的失落与复苏,我心里总有一种响动。 两个字——真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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